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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0/10/21 18: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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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黔中骄子 自小在家乡生活，并在家乡工作了二十多年，使我结识了不少家乡的老军人。他们都是当之无愧的黔中骄子，是我们人生的典范和楷模。其中有几个对我的影响很大：一个是原县人大主任肖树伦。老人家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让人敬佩有加。十多年前，我还在平坝的时候，曾有人私下对我说：“肖主任这个人，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好干部，是个活着的焦裕禄，活着的孔繁森。”（原话比这个悲壮而精彩，但我在此不便说出。）可见他在人们心目中地位之高。85年至87年，我在安顺教育学院学习时，肖树伦同志当时是组织部长，每到安顺，都要抽时间来和平坝籍的同学拉家常。他能背诵《孙子兵法》，并且随口就可以出来，让我们十分钦佩。他在部队的时候，还曾把《毛泽东选集》的英文版和汉文版对照起来自学英语。他说，英语的语言顺序和汉语不同，比如，“白求恩同志是加拿大共产党员”，这句，在英语中就要说成“白求恩同志是共产党员，加拿大的”。同寝室有个同学叫张敬惠，平水厂的，很受肖部长这种精神的鼓舞，开始自学英语。他后来硬是通过自学考上了英语专业的硕士研究生，现在已经是西南财经大学的经济学博士。我们毕业的那天，肖部长联系了一辆大客，亲自把平坝籍的毕业生都接回了去。其他县的同学看了，一边在羡慕，一边却在骂娘。至今我还记得肖部长当天在教育学院大楼前那掷地有声的话语——“我代表中国共产党平坝县委员会、平坝县人民政府，来接大家，希望你们不要辜负地方党和人民的期望，认真努力地工作，把我们平坝的教育搞上去！”他对家乡教育的拳拳之心，由此便可略见一斑。此后，老人家担任过很长时间的县委副书记，对平坝的各项工作、特别是干部建设作出了很大贡献。曾记得，1994年，平坝县第一次招考副科级干部，肖书记是主持人；而他的儿子正报考着其中的一个职务，并且取得了第二名。当时大家都在猜：这个职位非肖书记的儿子莫属。而后来的情形恰恰相反，他的儿子居然落选了！这件事，对我的触动很大：如果他的儿子是正常落选，那么这次招考的公平与公正自不必说；如果他的儿子是“非正常”落选，那么，肖书记这种舍家为公的良苦用心，则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那些年，平坝政界有我的许多朋友，他们一提起“肖老者”，一种崇敬之情就会油然而生。他们特别爱说的一个话题，就是“肖老者”哪一天又如何在大会上骂人了。人们只知道骂人不好，却不知道骂人实在是一种可贵的精神。“骂人”有三个前提，一是被骂者实在有可骂之处，并且非骂不可，不骂不足以平民愤，不骂不足以解决问题；二是骂人者首先要干净，要站得正，行得端，方有这个资格；三是骂人者要有正气、豪气和胆气。想到“肖老者”的“骂人”，我突然想到民国时期三个喜欢骂人的“老者”。第一个是章炳麟，这位民国革命元老，打着赤脚，跑到袁大总统门前，开口就骂，骂得袁大总统七窍生烟，不敢面对。他一边大骂，一边摇着纸扇，扇坠上挂着一堆民国革命勋章，叮当作响。第二个是鲁迅，太炎先生的得意弟子，把先生的骂人精神进一步发扬光大：窃国大盗，祸国魁手，汉奸走狗，无一不骂。第三便是闻一多，面对特务的手枪，拍案而起。遗憾的是，当今社会，敢于骂人的人很多，但有资格骂人的人却越来越少了。另一个让我敬佩的老军人，就是现任县人大主任陶兴明。他我的一个远房表兄。由于他长我十来岁，我们过去并不相熟。后来他从部队回到地方，而我又调到县城之后，彼此才逐渐熟悉起来。因为是亲戚，我这里不想评价他几十年来的工作和为人，只是想提一提他令人佩服的另一个方面，那就是他的孝心。且不说他对母亲生活是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光就凭他每天晚上都抽空去陪伴母亲这一点，足以让我们许多人（也包括我）汗颜。那些年，如果你晚上想去找陶兴明，你最好到钟鼓楼下他老母亲那里去找；如果不在，那就肯定在黄家街陈云的老母亲那里。因为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要和好友陈云相约：先在陶兴明的母亲那里陪老人聊天，再到陈云的母亲那里陪老人喝茶。周而复始，从不间断。这件事看去很小很小，实际上却很大很大：自古以来，忠门必是孝子，孝第必出忠臣。试想：一个人，如果对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乎，还会在乎别人吗？还会在乎工作吗？还会在乎天下国家兴亡之事吗？在安顺学院那些年，每与学生谈及人生、交友、恋爱，我常常搬出这个大道理：考察一个人是否可交，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就是看他（她）对自己的父母好不好；如果他（她）对自己的父母都不好，不要指望他（她）会对你好。是啊，从一个人的孝道，可以看出他的为人、为政之道。此外，还有一个老军人，尽管只有一面之交，却让我终身难忘。他叫鲍中行，国防大学教官，大校军衔，白云镇大阳关人。此前我并不知道他的情况，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我偶然得知一个叫鲍中行的军官，把自己的所有稿费都拿出来支持家乡办学，心里很是感动，就为此写了一篇报道。后来有一天，我在表兄陶兴明的家里碰到他，这才知道他原来就是陶兴明的大姐夫。尽管他身佩将星，却十分平易近人。那次见面，他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起小时候的苦日子，特别提到一件事：小时候去砍柴，脚后跟被一根榨樟刺穿进去，由于无力医治，脚肿得像皮球，差点残废。可见他小时候很苦，条件不比我们好。他是高中生毕业参的军，应该说是那个时代文化最高的士兵了。从士兵而干到大校倒不觉奇，而作为一个农家子弟，作为一名士兵而登上中国最高军事院校的讲台，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在军事理论上颇有建树，著名的“天军”（太空部队）理论，就是他首先提出来的，被誉为“中国天军之父”。我这个人既无大才也无大志，但阴差阳错，从小学教到初中，从初中教到高中，从高中教到大学。我走的这些路，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鲍中行将军的启发和影响，那就是：人得有点志气，有点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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