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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6/15 21:26:00
- 来自: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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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鼠记
吃过老鼠肉的人,大都是在朋友善意的哄骗下,破了人身的又一初。如果是平常为人所知的厌恶老鼠之人,这样善意的哄骗就多了一层恶作剧般的怂恿。不说是哪样肉,或含糊其辞,或左顾而言他,问急了便假称是这样肉那样肉,反正好,反正香,前无仅有!史上无双!说这话时不能笑,人还得摆出一副厚道的样子。而鼠肉一般都经过腌制,切了块,早已看不出脚脚爪爪。再经红红绿绿的配料炝、煎、炒、焖,色香逼人。于是,待到一夹鼠肉入口,细嚼慢咽终于落肚,话就来了:好吃不?好吃,好吃!你晓得你吃的是哪样肉不?……就像兜了好多年的包袱一下抖开,人群爆笑得前仰后翻,空余着吃下那口鼠肉的人孤零零地张口结舌、诚惶诚恐。强烈点的,未及夺路飞奔到洗漱间,早已又呕又吐哇哇直叫。事毕,人家还得得寸进尺地问吃过的肉香不香,多半是回骂一声,咬牙切齿道:香,狗日的硬是香嗳!那表情有如一念之间失贞的姣好女子,懊恼的不是失贞本身,而是将持守多年的玉身稀里糊涂地给了某个灰头灰脸捡垃圾的老者。试想,刚刚齿颊留香的美味,怎么能是在污浊的地沟里奔来窜去肮脏之极俗称耗子的身体呢?!情何以堪哪!老鼠肉到底能不能吃,吃过的人极力称是,更多没吃过的人则呲之以鼻,无论如何,那些纤细嫩滑的肉是很难与印象中的老鼠联系在一起的。更有唯科学观为第一的人士,罗列老鼠浑身病菌之种种不齿。但是,看朋友从柬埔寨带回来的照片,平常浑身病菌避之不及的蟑螂(黔北老家叫偷油婆的),在彼方却经油锅煎炸后,一筐筐成了香喷喷当街摆卖的美食。记得少时老家的邻居中,有一家特别的生猛。闻说哪家窜来一只老鼠,这一家老小便全家总动员,急速奔向目标,围追堵截,猛然间听得喊声陡起、扫把箩箕等手中的家什上下挥舞。然后一时静场,只见这家的男人拎着那只还没得机会长长记性的、已被打得半死的老鼠,迎着众人的目光徐徐步出,身后是鱼贯而随的家小,个个洋溢着按捺不住的美滋滋的喜色。晚饭时间,这家的厨房必飘出一阵阵特别的肉香,挡也挡不住,引得满院的遐想与惆怅。还有一赣籍老友,如今已贵为一家大公司的老板,偶提闯海当年,穷得叮当响,吃饭尚上顿不及下顿,吃肉咋办?老友语犹迟疑,很快又坦白相告:捉老鼠吃。其时,他与几人租住一菜市附近,菜市的老鼠肥硕无比,且多。于是近水楼台,一到傍晚菜市打烊,几人便倾巢而出,必丰获而归。不过,那肉,确实香!老友补上一句。从书中又知,史上闯海的大名人苏东坡,因为流贬周折的人生而致穷蹇无着,或者因为他老人家遗世有名的好吃,在当年的海岛上,捉来一只只老鼠做成风干的肉脯备食,美其名曰:蜜腊。至于惊世骇俗的“三叫”菜,如果想到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闯入此地的黎苗山寨,人家招待稀客的佳肴,难得的就是“三叫”:一钵没睁眼没长毛蠕动动白生生的老鼠仔,用筷子夹、蘸水呛、嘴巴咬,听到三次叫。老鼠肉到底能不能吃,就像人肉能不能吃一样,仿佛是个伪命题。不啻所知的吃老鼠的种种,就说人肉,烽火或灾难时期,人竟相食的记载多了。在老家就听大人说过,58年以后街上有家一直买卖红火的羊肉蒸笼铺,给人从香辣蒸腾的肉糜里吃出了人的指甲。今联想到少时还听说过的猫肉、马肉味道发酸,不能吃云云,不由得为之一嗮。因此,吃不吃老鼠肉,不只涉及科学观,还与环境、方俗、际遇、甚至信仰等等有关。我吃老鼠肉,也是在一群朋友的恶作剧般的怂恿之下。不过我看出了殷勤相劝背后的坏笑,因此明知是我平常又恨又怕的老鼠的肉,我还是夹了两口,细嚼慢咽下肚。我得承认其十分的香嫩,也得承认我之所以吃,实出于你吃得我也吃得的念头。譬如说今天的老鼠,吃着地沟油长到大,我等又如何不是吃着地沟油活到死。2012-5-10 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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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吃过耗子肉的人说,很细嫩。不过我是不会吃这玩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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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饿饭缺粮,有耗子肉或许还是可以下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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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嘎嘎吃起很鲜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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