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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阅往事，我为你的精彩而感动
文 / 茶乡广场
“在遵义之东75公里的湄潭，是浙江大学科学活动的中心。在湄潭可以看到科研活动的一片繁忙紧张的情景。在那里，不仅有世界第一流的气象学家和地理学家竺可桢教授，有世界第一流的数学家陈建功、苏步青教授，还有世界第一流的原子能物理学家卢鹤绂、王淦昌教授。他们是中国科学事业的希望。”这是被称为“皈依中国文化的圣保罗”、在20世纪国际上拥有荣誉头衔最多的著名英国学者李约瑟博士，于1945年10月在英国《自然周刊》上发表的《贵州和广西的科学》中记录的一段文字。
“四十年代大部份时间都是在湄潭度过的，那时我刚到而立之年，是人生最有活力的时光。加之湄潭山清水秀，风景宜人，我的创造力比较突出，思想特别活跃，在国内外物理杂志上发表了近十篇论文，比其它任何时候都多。就我个人来讲，是个奇迹。每思及此，感慨万分。”“我们在湄潭度过了五个年头。对于人们一生来说，五年不算长，但它却使我永远不能忘怀。”这是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核物理学家、两弹一星功勋王淦昌先生在他的《难于忘怀的五年》中留下的字句。
“可以这样说，我一生在科学研究上有一些重要的代表性论文是在湄潭写成的；我引以自豪的是在日后科学和教学中成绩斐然、独树一帜的第一代学生，也是在湄潭培养的。我们是吃了湄潭米、喝了湄江水，是勤劳淳朴的湄潭人民哺育了我们。深情厚意，终生难忘。……湄潭对中华民族的科学和文化的发展作出了贡献，衷心祝愿她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革故鼎新，繁荣富庶。”这是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遗传学家谈家桢先生在他的《难忘的岁月》中发出的赞叹。
这样的话语的确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心绪用尽千言万语也难以道完。区区短文，不胜枚举。我们只需走进湄潭，走进那个内辟为“浙江大学西迁历史陈列馆”的湄潭文庙，走进那段难忘而悲壮的历史……一切就会自然明白。
深处中国西南内陆山区的湄潭，一个因水而名的高原小城，虽无江南水乡水域的密布与纵横，却不乏山青水丽的神韵与气质，而被称为“贵州小江南”；虽无千古繁盛的历史底蕴与厚重，却不乏“文风鼎盛”的岁月，而被赞为“科学教育圣地，求是创新摇篮”。
前者有史料为证，可见其山水人文，也曾地灵人杰：“湄邑秀于全黔，地雄古播。化成自古，气淑于春。湄水桥边，半鸣弦之室；狮山城畔，皆读书之声。夏则诵而冬则弦，生徒祁祁讲舍；春以椒而秋以桂，学者侃侃文坛。”（清康熙25年《湄潭县志》载）。早在明万历四十八年（公元1620年），湄潭人民就在县城回龙山西坡的五级平台上，修建了一座雄踞城东的学宫——湄潭文庙，以此为传承中华古老文明并教化子孙的圣地。
后者有耳闻目睹的切身感受与回味无穷的魅力，那更是一段非凡的岁月：自370年之后的1990年7月起，秀丽多姿的湄江河畔，又频频汇聚着那些来自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数以十万计的政府官员、专家学者、莘莘学子和平民百姓，他们怀着一个共同的愿望，不惜千万里旅途的劳顿，来到湄潭，来到“浙江大学西迁历史陈列馆”，来到湄潭浙江大学旧址，去重温那些远去的旧梦，去追寻和仰慕那支“文军西征”队伍曾经苦难与辉煌的足迹。
走进湄潭文庙，亲眼目睹整组建筑，除了惊诧于中国古建筑文化的魅力与神奇，让我们更为心旌摇动、心绪涟漪、心生感动的，则是那些静静地粘贴在用现代材料和技术制成的展板上、以黑白灰三色为主调的一张张图像……就是那些印记蹉跎往事的图像，不知掀起过多少故人尘封多年的往事，撩起过多少游子久违多年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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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进文庙之前，有谁能够想到，在60多年前的1940春天，就是这块土地上的人民，在那些连自己都深处动荡时局、民不聊生的日子里，却以亲人般的情怀伸出纯朴的双手，主动热情地迎来了一支来自“人间天堂”西子湖畔的“文军西征”队伍。他们为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腾房让屋、划土拨地、奉钱送粮……与他们亲情相依，融为一体。
又有谁能够想到，在60年后的今天，在那段历史已经被岁月淹没至深的记忆里，人们依然会络绎不绝地来到这个被称为“中国西部茶乡”的“第二故乡”。在那一块块记录着一段段难忘历史的展板前和那些历经风雨近乎摇摇欲坠的旧址里，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那一份脆弱与敏感，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默默地跌落着一滴滴饱经风霜、楚楚辛酸的泪水。
我不知道是历史选择了湄潭，还是湄潭选择了历史。但我们知道，也更不会忘记，在那60多年前，在那国破山河碎的蹉跎岁月，有那么一大批早已蜚声国内外的学界巨子：苏步青、谈家桢、王淦昌、卢鹤绂、陈建功、贝时璋、蔡邦华……等当时已属“世界第一流的科学家”，以及程开甲、叶笃正……等新中国50余位科学院、工程院院士，甚至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李政道博士等等，在一位以地理、气象研究而蜚声世界的科学家和因受命于危难之际出任浙江大学校长的教育家——竺可桢的统帅下，在1935年1月工农红军长征队伍离去五年后的1940年春天，曾经来到过湄潭，并在此工作、学习和生活了七年最宝贵的时光，在此铸造了一个“东方剑桥”的传奇和“神话”。
就是这样一批始终坚持“教育救国、科学兴邦”理念的一代知识分子精英，在“求是精神”的旗帜下，在这座山灵水秀的高原小城，身穿粗布长衫，脚裹布靴草鞋，在那坑洼泥泞的土地上，在那青山秀水间，度过他们人生中最鼎盛的年华，留下他们生命中最辉煌最灿烂的篇章。他们仿佛就是一颗颗辉煌明亮的星星，照耀着这片历史的厚土，至今还在吸引着千千万万怀着“朝圣”心情的缅怀者们，不仅流连忘返，不禁泪光莹莹。
虽然只有一盏盏桐油灯，只有一间间破木屋，只有一条条坑坑洼洼的泥泞路，但却有着一张张乐观热情的笑脸，一颗颗鲜活跳动的心灵，一份份充满友爱与虔诚的情谊，一种“衣带渐宽终不悔”的精神和“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气概。也许正是那盏盏桐油灯、那间间破木屋、那条条泥泞路、那张张笑脸、那颗颗心灵，那份份情谊，以及那种不懈的精神与气概，使得湄潭、浙大这两个本不相干的小城与大学，在中国20世纪40年代的那页悲壮的历史画卷中，显得是那么的重要、辉煌和记忆深刻。以至于直到今天，湄潭、浙大这两个曾经患难与共的血肉亲情，依然怀着对那段历史的崇敬，传承和弘扬着那段穿越时空的辉煌记忆，继而演绎着新时代社会、经济、文化建设的美丽乐章。
湄潭数百上千年的历史，于是在那段岁月里又翻开了崭新的一页。数千名浙大学子的足迹，踏遍了这片山水；数百名著名教授的身影，沐浴了这片土地的神韵；五十名余名两院院士的光辉，把这块土地照亮。以至于1944年10月，著名英国科学家李约瑟先生来湄潭考察后，竟把湄潭称为“浙大科学活动的中心”，把浙大的一些教授称为“世界第一流的科学家”，把他们看作是“中国科学事业的希望”，甚至把浙大称为“东方剑桥”。于是，浙大因此名扬四海，湄潭因此也被载入世界科学史册。
那时的湄潭大地，正所谓星空闪烁，群英荟萃。难怪在1991年，全国政协副主席王恩茂先生来湄潭视察，在参观“浙江大学西迁历史陈列馆”时，曾不胜感慨地说：“浙大这么多科学家在此生活过，湄潭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啊！”也难怪在1985年，时任中共贵州省委书记的胡锦涛总书记会语重心长地说：“湄潭是个好地方，浙江大学这么多科学家在此生活过，可以和他们加强往来，请他们为湄潭的经济发展多作些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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